截至发文为止,法国感染总人数,;死亡人数,13,。都是全球第四。那么真实的法国抗疫情况如何?

一个华裔新冠病人在法国的真实经历李利女士毕业于武汉大学,旅居法国已经30多年。是法国汉语教学和中国文化传播领域的一位活跃人物。下文为她在法国巴黎感染“新冠”病毒住院治疗的亲身经历,希望让大家了解法国新冠病人处理流程。

一.“新冠”症状是怎么出现的?有哪些具体感受?

开始和感冒一样,有点头痛,喉咙疼,喉咙干,发低烧。过了三四天以后,开始出现比较奇怪的现象,就是失去嗅觉,完全失去嗅觉。还有味觉也完全失去了;你只能感觉到苦和涩两种味,没有其它的感觉,这很奇怪,也相当恐怖,就像一个突然失明的人一样。然后,开始有胸部的压迫感;呼吸变得跟平时呼吸不一样,主要是吸气变得越来越困难,当你想吸气时,无法吸到一定的深度;就是吸气变得短促。然后,慢慢地还感觉到每一分钟的呼吸次数在增加。它不像重感冒,一下子就会让人很难受;而是一种慢慢的、慢慢的侵入,不会使人感觉到一下子呼吸困难,但是,你是能感觉到呼吸在慢慢地缩短时间主要感觉到的症状就是发烧、呼吸短促、心跳加速。这种状况可以持续一个多星期,一直发烧,持续一个多星期,有的人可能甚至可以拖到两个星期。它是一种缓慢的进程,比突然性的发作更危险一些,有些年轻人觉得头疼脑热小问题,十天后直接进重症病房。到了第七天、第八天的时候,就开始真的很难受。很难受就是头疼,浑身肌肉酸疼,拉肚子。据说有的人还可能会呕吐,我倒是没有。

二.您大概是在一个什么场合被感染的?

我觉得可能是在一个人多的地方,而且是相对封闭的空间,比如说地铁;学校也是一种可能;孩子们并不会遵守洗手、打喷嚏的那些规则,尤其是小学生;有些教室基本上都是封闭的。

RFC协会负责的巴黎小学生课外活动

在一个人多的封闭场所里,只要呆一个、甚至只是半个小时,恐怕就足够被感染上。对我来说可能会受到感染的地方就是小学学校的教室、地铁和教会和电影院。法国政府和卫生当局开始没有及时决定学校停课,加上法国人没有戴口罩的习惯,估计是造成无症状携带病毒者感染的原因之一,我可能就是其中的受害者。

三.出现症状之后,您采取了哪些措施?

出现症状以后,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家庭医生联络。那时候家庭医生已经不上门了,但可以在通过doctolib.fr网站进行视频约会,而且比较快。家庭医生看了以后马上就说是的。但当时法国已经开始进入所谓的抗疫“第三阶段”,也就是说不对疑似病人做测试了。中国国内的医生朋友让我验血和做胸部CT用来确证,于是我就请家庭医生给我开方。他对当时法国不做测试的办法也很反对和无奈,非常配合地满足我的所有要求。验血常规可以看出不少问题;如果炎症高的同时白血球降低,那可能就是有问题。尽管家庭医生给我开了胸部Scan检查单子,但他马上提醒我可能做不成;胸部Scan就是中国人所说的“胸部CT”。我就拿了这个Ordonnance(处方),希望能找到地方做,但正如医生所说,当时所有地方都已拒绝做胸部Scan。因为大家都知道,所有来做的人都是疑似病例。私人的关门,医院也不接,因为他们自己说都已经爆满了,没办法收。对于治疗,家庭医生也没有任何办法,就是用Doliprane降低温度;他只有这一个药是政府允许的,再加一些维生素C。当时,就在没有西医的状况下,我的好朋友金丝燕为我找来了欧洲最好的中医,巴黎的朱勉生医生,意大利罗马的何嘉琅医生,以及在西班牙马德里的陈春信医生,他们三个医生专门为两个病人会诊开方子;这两个病人一个是我,另一个是位西班牙女士,那个西班牙病人发烧曾经发到40几度,病情已拖了一个月。在配到中药前,中医要我马上喝橘子皮煮的水,橘子皮肉间的白色筋条是可以化痰的;拿到中药方子后,立即托朋友在巴黎13区的“百草园”配到了药;第二天所有店铺全部都关门了。配了药就煎了吃,每日三大碗。朱勉生医生为我开的方子如下:“金银花15克、连翘12克、麻黄9克、藿香9克、黄芩15克、鱼腥草20克、桔梗12克、桑白皮12克、浙贝母12克、甘草9克、佩兰12克、茯苓20克、杏仁12克、瓜蒌皮12克、生石膏30克(先煎)、薏苡仁30克(先煎)、桑枝15克;先吃5剂,水煎服”。当时吃了四贴中药,还是继续发烧。但是,吃了两天以后,味觉和嗅觉开始重新找了回来。这就给了我很大的信心。这说明中药尽管没有西药那么快,但它还是对改变病情加速起了作用。最后,由于高烧继续发到39度,所以,就拨打了“15”急救电话。

法国SAMU急救中心的救护车

四.您是什么时候决定拨打“15”急救呼叫号的?拨打了多少次?等候了多长时间?接通后是如何与医生交流的?

我一共拨打了三次“15”急救电话。第一次是因为失去味觉和嗅觉。对嗅觉和味觉这个东西平时在家可能会觉得不是很重要;但一旦失去了,就会连香水和大葱味道完全不能区别,而且当味觉就只剩苦味的时候,真的感觉到是一片黑暗,就跟你失去视觉一样,突然感到很慌张;而且还不知道这个感觉还能不能找回来?那种感觉真象突然变成盲人一样。所以第一次拨打“15”急救电话。当时等了大概40分钟时打通了。调度医生都还觉得失去嗅觉不是问题;他们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这是这一病毒的特征之一。他们觉得感冒也可能有这种情况;但其实两者是不同的:感冒的时候就是鼻子不通;而对于新冠患者,鼻子完全是通的,但就是完全不能够闻到任何气味。第一次的感觉是他们还是很认真,把所有原来的病历、地址、进门密码等都记了下来,记得非常的全。然后,他们还跟我解释什么时候需要打“15”急救,其中有一个标志,就是当你的体温非常高的时候,不要疏忽,一定要打“15”。同时还让我注册登录一个叫covidom.fr的网站,医院系统的监视,当时听了感觉放心了一些,医院的监视体系。但是之后几天他们许诺的COVIDOM网站一直无法进入。第二次打这个电话,就是因为半夜体温已经超过了39度。吃Doliprane也已超过每六个小时吃一次的节奏。这种情况使我决定打“15”。这第二次大概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得到回答。这第二次电话让我能感觉到,因为可能是半夜,等的时间明显要比第一次长,能感觉到他们半夜三更也是有很多很多的工作。拨通后,接线生第一句问的就是你呼吸有没有困难?而且还说,听你说话好像没有困难,也没有喘气;那意思是完全没有必要打电话占线,因为现在他们非常忙,有很多更严重的病人要照顾。第二次打“15”的情况比较令人失望,但同时也可以理解,也看得出只发烧,还不符合他们急救的标准;因为所有人都发烧,所以你说发高烧,他们对你不重视,会建议你继续加量吃Doliprane降温,剂量从正常的每天毫克增加到毫克。法国SAMU急救呼叫电话

法国SAMU急救呼叫电话

第三次打“15”时,的确是开始呼吸急促。当时因为感觉到自己呼吸的频率越来越快,心跳的频率也越来越快,所以就马上打“15”。打通后,医生一听情况马上就说:我们马上派救护车来,在45分钟之内会到达。以后的情况可能会有很大改变;因为这个星期巴黎“SAMU”急救中心正式开通了“华人紧急救援热线”(号码为:),由巴黎13区Pitié-Salpêtrière医院急诊科医生、助华医疗门诊(CIMSF)负责人纳娜女士负责;我们“RFC”协会也有一位老师加入了这一“华人紧急救援热线”的义工队伍。对于在法国的华人来说,这无疑是一个福音,在万一遇到紧急需要时可以得到更加放心的服务;在此衷心感谢所有义工们。打完“15”后,救护车的确是在45分钟内到了。他们到楼下后给我打电话,问我可不可以自己下来;还要求我自己戴好口罩,他们没有口罩可给我。然后,他们就在门口等我。到了楼下上车的时候,那个人很奇怪地看着我,问我这种状况已多长时间了,我说十天了。他就说,“你赶紧上来罢,我们要送你去的PitiéSalpêtrière医院很近,就在那边”.跟救护车来的就两个人,一个司机,一个护送人员,态度都很好,也都戴着口罩;我也是戴着口罩上车的。因为我曾经听人说过,有的人被救护车拉走,医院作了检查以后又被送回来;所以,我也就没准备要住院,就随身拿了一个包,带上一些文件,就去了。病房输氧设施

五.医院后,医护人员是如何进行接待和检查、诊治的?等候的时间是否很长?最先作了哪些检查?

到了巴黎13区离我家不远的PitiéSalpêtrière医院之后,就马上送到急诊部。这个急诊部其实也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,不是正常的门诊急诊部,用于专门接待发烧的疑似病人急诊。进入急诊部以后,那位SAMU急救处陪同人员拿着我的纸张帮我办理所有的手续。那天晚上的人并不多,大概就是四五个人;每个人坐在隔有一定距离的凳子上等着。然后就开始记录每个人的情况;当时最主要的一点,就是医生要观察你的呼吸频率。这个急诊过程中,有两个医生看着你的胸部呼吸,然后就数,就象数心跳一样;两个人当时数的结果都是每分钟40,而正常的呼吸频率应该是每分钟小于20。医生当时就说:你等一会儿,我们就安排你住院。住进去的是急诊部的一个住院部,房间比较简陋,没有卫生间,就是一个房间,但里面配有所有设备,主要是吸氧气。当时一进去就让我吸氧,并告诉说一会儿有人安排我去做检查。检查主要有两项,一项就是在鼻孔里用棉签刮一下,提取粘膜物质进行阴阳性检测。第二项检查就是做CT胸片。医院的临时棚屋里的一个专门地方做的。对疑似病人做CT检查非常快。当时我瞥了一眼仪器的荧幕,已经能看到肺部白色阴影很大了。这就是我在一个星期以前一直想做而没能做成的一个检查。当时外面的诊所都已停做,医院急诊也专门规定只有住院人员可能才能够做这一检测。只要是住院病人,即便当时是半夜,也照样可以做。做完检查后,他们就直接把我推到急诊部临时病房;病房也是一人一间;他们让我先等着,说会安排让我住院。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后,一辆救护车又把我拉到一栋专门的楼房。这儿是专门的住院病房。当时是推着担架把我送进这个楼的。一进大楼,无论电梯还是过道,都用红色和蓝色标示得清清楚楚:红色的是Covid-19新冠病区,只有新冠病人才能进入;蓝色的是其它病区。担架一进入红色通道之后,就是一道一道的门,每一道门都是关闭的,不允许任何人探访。他们把我安排到一个专门的单人病房。

单人病房

六.住院以后,医生采取了什么治疗措施?

医生采取的措施一是吸氧,二是挂葡萄糖盐水;盐水里面加上一种抗生素,另外还要再口服一种抗生素。医生和护士每隔四个小时都要进行测试。测量项目包括血氧、呼吸、心跳、血压等;每天还都要抽血化验,检测各项指标。一开始还做心电图等比较完整的全身常规检查;同时又做了一次COVID鼻腔黏膜的测试,我的两次测试都呈阳性。七.住院条件如何?家人能否探访?哪些物品最好事先带上?住院的条件很好。每天有人送饭,有人打扫房间;还有负责送各种用品,比如,牙刷,一次性的衣服、毛巾,那种纸做的很薄、很简单的生活用品。因为住院病房是完全封闭的,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,家人也不能探访;外面的东西也不能带进来;需要什么用品,只能跟护士及助理护士要。如果说住院有什么不便的话,那就是没有现成的热水喝。想要热水,每一次都要按紧急情况的铃,比较麻烦;对于法国人来说,他们觉得很奇怪,老要热水;而且会觉得这并不很重要,所以常常不管你,有时要等4、5个小时才能要到一杯热水,而发烧的时候喝凉水对我们中国人来说非常难以接受。万一遇到住院时,假如能作些准备的话,我觉得对中国人来说,除了日常卫生用品和几件睡衣外,最好是能带上一个电茶壶或热水器;这样想喝热水热茶时可以不用时时打扰护士,因为他们真的很忙,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。还有需要带的是塑料拖鞋,因为发烧时光脚洗淋浴真有点难受,医院没有任何拖鞋提供。住院期间的日常三餐还是不错。有时候会收到一张纸条,说很对不起,没能按照你的选择给您配餐。因为一般情况下住院时,前一天可以选择菜单;但在目前这特殊情况下,他们只能有什么给你送什么。当然,假如有什么食物过敏或其它原因不能吃,跟服务人员说,他们可以设法给你换。“很抱歉未能按您的选择为您配餐”

八.住院费用

在入院的时候,就已经查验了CarteVitale医疗卡和Mutuelle补充医疗保险卡。所以整个住院期间没有谈起任何医疗费用的事情。出院时,需要办理一个出院手续;也就是把CarteVitale医疗卡和Mutuelle补充医疗保险卡复印一份,然后问你需不需要住院证明、病假证明啊?病假至少可以两个星期。除此之外,没有要求付任何费用,都是免费的。

九.根据您的亲身经历,医院和医务人员以及抗疫效率如何评价?

在这次住院的过程中,发现法国的医生和医护人员还是非常的专业。气氛也不是非常紧张,平时护士也有说有笑;整个感觉是他们组织得很好。他们自己也很有信心。

护士们在休息

可能在装备上并不像中国医生那样全副武装似的。看得出有的年轻护士也是正在接受培训;比如说,进入房间时要把一层塑料纸套上,然后从房间出去的时候又得拿下塑料纸放到垃圾桶里。有时候他们也会大声呼叫,啊,我又忘了什么。护士互相配合,尽量避免几个人不必要的进出病房,比如说,一个人进病房收集信息,一个人专门在外边走廊上做记录,程序跟平时不太一样。但是,感觉法国的医疗体系还是非常可以信赖。非常人性,非常仁慈,使每个病人都能感到很大的安慰,感觉非常可以信赖。他们的效率也很高,比如从“SAMU”急诊到住院,一环扣一环,都没有拖延,也不需要排长队,急诊检查都是单间接待,检查完后救护车就把我转送到了住院部病房;因为巴黎PitiéSalpêtrière医院是一家有多年医院,占地面积33公顷,里边很大,所以急诊检查决定收留住院时,还得用救护车送到相关的病区,整个过程大约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。负责我治疗的医生叫阿德里亚诺,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住院实习医生(interne)。每一次查房基本上是他;有几次是他和一个同伴一起来,都很年轻,也很乐观。医生也很诚实,告诉我各种情况。第一天,他就告诉我说:不知道你的趋势会如何,但是,不用担心;他说他们还有更好的设备和重症病房,而且也正在准备参加法国目前实施的试验性治疗方案,试用一些新药品;有很多新的手段。后来经过几天治疗,病情控制以后,医生很高兴,对我说,不用担心,你是肯定可以很快出院的;当然,我们也不会赶你走。假如你希望多住几天进行观察,也没有问题。所以,他们不仅让人觉得可以信赖他们,而且也使人感到非常欣慰。当然这只是2个星期前的情况,希望法国的疫情尽快达到拐点,但愿法国的医疗体系能挺住。

住院记录

十.目前许多在法华裔朋友继续对“Covid19”新冠肺炎忧心忡忡。您最希望向他们提供的建议是什么?

我觉得在目前疫情蔓延的背景下,首先需要有勇气抵制信息污染;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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