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、清泄以柔肝、养阴以潜阳之法治愈肝阳一例

张某，女，48岁。

初诊∶年3月24日。

主诉及病史∶头晕筋掣，项攀耳痛，已有年余。头颈掣痛，颞颞刺痛。热逼衄血，口干咽燥，心悸烦躁，夜不成寐，日必昏厥数次。西医诊为高血压症。

诊查∶脉来弦细而劲数，舌红起刺。

辨证∶营阴积亏，肝阳横逆，挟少阳浮游之火而磅礴清灵。

治法∶清泄以柔肝、养阴以潜阳之法。

处方∶珍珠母30g（先煎）灵磁石30g（先煎）左牡蛎30g（先煎）明天麻4.5g双钩藤12g（后下）粉丹皮6g平地木9g破麦冬12g小生地黄18g杭白芍9g朱茯神12g炒枣仁12g（研）苦丁茶9g杭甘菊9g（拌炒女贞子12g），3剂

二诊∶3月31日。近日鼻衄如注，致昏厥加剧。伴咽喉肿痛、唇燥口干。

处方∶石决明30g（先煎）灵磁石30g（先煎）左牡蛎30g（先煎）明天麻4.5g粉丹皮9g破麦冬12g小生地黄18g杭白芍9g黑元参12g女贞子12g旱莲草12g侧柏炭12g黛蛤散12g（包），2剂

三诊∶昏厥已减，鼻衄少泄。日晡潮热，面红升火。口干咽燥，咳呛频作，舌红乏津。脉来劲数之势较为平静。肝阳上射，肺失清肃，续当毓阴潜阳、柔肝肃肺之法。

处方∶石决明30g（先煎）灵磁石30g（先煎）左牡蛎30g（先煎）生玳瑁4.5g（先煎）粉丹皮6g破麦冬12g杭白芍9g黑元参12g金石斛15g杭甘菊9g（拌炒女贞子12g）旱莲草12g炙兜铃4.5g炙苏子9g（包）侧柏炭12g4剂

四诊∶脉尚弦细，而劲数更趋柔和。虚阳渐敛，营阴较濡。风动木摇之象已渐静息，火灼络伤之势亦较清宁，故昏厥已瘥，鼻衄获弭。心虚神驰，寤不成寐，惊悸梦扰;射肺咳呛，喉痒气冲。头痛已减，口干转润，舌刺尚多。仍需毓阴柔肝、清肃肺金之治。

处方∶石决明30g（先煎）左牡蛎30g（先煎）苍龙齿15g（先煎）破麦冬12g大生地黄15g杭白芍9g川石斛12g炒枣仁12g（研）朱茯神12g泡远志4.5g川贝母6g（杵）炙兜羚4.5g枇杷叶12g（去毛，包）5剂

五诊∶头痛耳疼，业已减轻。夜能安寐，梦境仍多。肝风渐能粒平，心阳亦能敛摄矣。木叩金鸣，咳呛不已。阴液未复，口尚干燥。舌尖有刺，苔已薄白。胃机未动，纳谷欠佳。续议柔养肝木、清肃肺金为治。

处方∶珍珠母30g（先煎）灵磁石30g（先煎）破麦冬12g杭白芍9g川石斛12g炒枣仁12g（研）杭甘菊9g（拌炒女贞子9g）泡远志4.5g桑白皮9g黛蛤散12g（包）甜杏仁12g枇杷叶12g（去毛，包）长须谷芽12g，7剂

六诊∶大病之后气虚未能煦和，血虚未能濡润。步履有摇晃之象，心虚有惊悸之状。面少华色，四肢清厥，神疲乏力，胃纳渐增。脉来软弱无力。当用培养气血之法，调理病后可也。

处方∶移山参4.5g（另煎冲入）南北沙参各l2g清炙黄芪12g蒸白术9g怀山药12g白归身9g杭白芍6g砂仁1.8g（拌捣大生地黄12g）金石斛15g泡远志4.5g炒枣仁12g（研）甜杏仁12g蜜炙陈皮4.5g清炙甘草2.4g，7剂

患者水亏于下，火升于上，虚下阳亢逆，掀扰清空，热逼阳络，剑血迸泄。脉象弦细而劲数，舌苔红绛而起刺，可见其为阴虚阳亢无疑。起病日久，阴愈虚则阳愈亢，致卒然昏聩。《黄帝内经》曰∶"下虚则厥"。厥由阴阳之气不相顺接也。此证类似煎厥之由，系烦劳过度，阳气暴张，劳火亢炎而精绝。水亏火亢，孤阳浮越，如煎如熬，热气并逼而致厥之象，所以昏厥不療。则风扰不息，络隧失濡。治疗之法当用育阴以泻火、镇坠以潜阳，参以壮水之主，以制阳光;此乃上病下取、滋苗灌根之义，冀其风阳不复僭逆而昏厥自定也。此证可用生地黄、白芍、元参、麦冬、女贞子、旱莲草、金石斛等以养阴柔肝;苦丁茶、钩藤、粉丹皮、平地木、杭甘菊、明天麻等以平肝泻火;茯神、远志、枣仁等以益心安神;石决明、珍珠母、左牡蛎、生玳瑁、龙齿、磁石等以潜阳制逆;黛蛤散、炙兜铃、炙苏子、川贝母、批把叶、桑白皮、甜杏仁、侧柏炭等以肃肺宁络。五诊之后，阴津充沛。浮火已敛。衄止血润，悸定寐安，诸恙向安。第六诊，本病后当先顾胃之意。方中大生地当用砂仁1.8g拌捣，再用蜜炙陈皮和中醒胃而不燥烈，全方皆是培补气血之剂，调理善后。